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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述:
有一种动物,它比恐龙还要早地出现在地球上。据考证,在三亿五千万年前,它们就出现了。这个动物有着两根长长的触须,身体有着坚硬的外壳,它们喜欢在黑暗中生活,一见到光,他们马上就四处逃窜,转眼间就没了。
对于这种动物人们是深恶痛绝的,因为它们不仅散发臭味,还会传播疾病,所以多少年来,大家对待它们的惟一态度就是消灭它们,用各种各样的方法。但是我们今天节目的主人公,一个年届七旬的老先生却和我们大家对待这种动物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他把它们看作是自己的朋友,不仅不舍得消灭它们,还好吃好喝地养着它们,而且这一养就是40多年。说起来你可能根本不会相信,现在,这种动物正在给他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
一提到大理,人们马上就会想到苍山、洱海,还有美丽的蝴蝶泉。大理白族自治州位于云南省的西北部,这是一座千年古城,唐代的南昭国、宋代的大理国都曾将它作为都城。大理的历史悠久,文化灿烂,名人众多,远到金庸先生笔下的段氏父子,近到会跳孔雀舞的著名舞蹈家杨丽萍。今天,我们要对您提起的这个名字,恐怕知道的人并不多,但他所创造的价值却远远超过了人们的想象。
李树楠是云南大理学院药物研究所的所长,今年已经70岁了。说来您也许不信,70岁的李树楠用了45年的时间一直在琢磨一种动物,到目前为止,这种动物已经给不少人带来了源源不断的财富,那么,这到底是什么动物呢?今天李树楠教授带我们到了一个符合国际标准的美洲大蠊养殖场。什么是美洲大蠊?
所谓的美洲大蠊,其实就是蟑螂。蟑螂的学名叫“蜚蠊”。也叫小蠊,是一种十分古老的昆虫。
蟑螂最早来自北非,它们是搭着菲尼基人的船旅行到欧洲的,随后又扩散到了世界各地,现在在全球都可以发现蟑螂的踪影。
在人们的印象中,蟑螂是一种人见人厌,恨不得让它绝种的害虫,那么是什么样的机会让李树楠开始关注这个害虫?他又是怎么让这个害虫变成财富的呢?
在三亿五千万年前,它们就出现在地球上;只要是有机物 食物,木头,衣服等等几乎都吃;在真空下它们可以存活至少10分钟;据说,核爆炸之后,只有它们是惟一的幸存者。
大理古称“叶榆”,所以今天大理古城也称“榆城”。大理是白族的主要聚居地。远在四千多年前,白族先民就在这里繁衍生息。
1968年,刚刚大学毕业的李树楠就住在一个白族老乡的旁边。
李树楠:跟我住在一起的一个老头,他是靠挑水卖为生的,后来他因为摔跤了以后,就在髋关节这里就变成了骨结核,骨结核的外面皮肤上就出现一个瘘管,这一个瘘管,它颜色是发黑的,有一个很深的瘘道通下去。
骨结核就是中医说的“骨痨”。这种病好发于骨和关节部位,得了这种病,先是化脓然后患病的部位会逐步溃烂,时间一长,病变部位最终会形成瘘管,难以治愈。
李树楠:用了很多西药治疗,都治疗不好,后来看见一个少数民族的老太太给他找了一包草药外敷,因为这个老头他是一个孤老头,五保户,他家里没有其他的人,所以我同情他,他换药的时候,我就去帮忙。就发现他这个草药用了以后,出现了奇迹,他那个结核性的瘘管长出了鲜红的肉芽,肉芽组织生长得特别快,大概不到两个星期,他那个瘘管就愈合长好了。
李树楠是学医的,他知道骨结核瘘管是一种非常难治的病,用药物治疗,只能控制住瘘管的生长蔓延,要想彻底治愈这种病必须通过手术的办法。
但是,为什么一个普通农村妇女的一包草药就能够让一种难治的病出现意外的奇效呢?
李树楠:照一般的医学上的常识都知道,结核性的瘘管是长期治疗都不会愈合,一般都要动手术的,但是居然他用了这个草药以后,这个瘘管很快地愈合,当时我就想,它这个草药为什么这样奇怪,到底什么东西?
李树楠找到了那个送药的老人,向她请教药方。但老太太并没有把答案告诉他。
后来,李树楠留了个心眼。给邻居换药之后,他把换下来的药渣子带回了家里。到了晚上,他开始琢磨这份草药里的成分。
李树楠:里面植物的碎片也有,好像还看见动物的尸体,碎片,所以我就用一个镊子,就把这个植物的部分和动物的部分分开了,这个动物的部分分了以后,一点一点用镊子把它夹出来,大概花了两个多小时,就发现怎么,有昆虫的脚、有昆虫的翅膀,还有昆虫的破碎的一些内脏。我把这些东西拼起来以后,哎呀,一看就像是一个蟑螂。
药里有蟑螂的尸体!听着很新鲜。其实在民间,尤其是在很多少数民族聚居地,人们都有用动物入药的习惯。除了白族以外,在彝族民间,人们也习惯把蟑螂的尸体碾碎以后敷在伤口上,尤其对于那些久治不愈的创伤,这个偏方屡试不爽,深得当地人的信赖。
说到蟑螂,一般人把所见到的蟑螂统统认为是一种。事实上,蟑螂这一家族现存的种类在全世界不少于10000种。我国有记录的蟑螂已超过200种,但它们大多数住在森林里面,以落叶和腐木为食。只有少数的几种蟑螂喜欢生活在人的家里。在我国,家庭中最常见的蟑螂有:美洲大蠊、黑胸大蠊、澳洲大蠊、花瓣蟑螂、日本大蠊和德国小蠊等几种。
其实,古人对蟑螂早已有过不少的观察和研究,那么,他们对蟑螂有过怎样的观察和研究?在对蟑螂的观察和研究中,他们又发现了什么呢?
蟑螂是进化史中成功的例子之一,它们逃脱了恐龙的统治,在三亿四千万年的时间里蔓延到整个地球,即使是能杀死人类的放射线也无法至它们于死地。蟑螂在进化过程中拥有了能够抵抗有毒物质的防御能力。只需要六代它们就能够对杀虫剂免疫。放眼全世界没有一种杀虫剂能对蟑螂有长时间的作用。
李树楠:因为我是搞科研的,我是搞医药,专门搞研究的,所以我就使要查文献,要查一些资料。查文献,首先我就看见有一个报道,它说英国地质博物馆里有一个琥珀的化石,这个化石地质学家鉴定,它的历史已经有3亿年了,但是就在这个琥珀的中心,有一个昆虫,它的形状就和现在的蟑螂几乎完全一样。
李树楠说的就是这块化石。它是美国科学家在俄亥俄州东部一个煤矿里发现的,后来,科学家们把这块化石用C14法进行检测,发现它已有三亿年的历史了。
让人更难以置信的是,三亿年前的蟑螂和今天现存的蟑螂,在外形上几乎一模一样。
李树楠:当时我考虑,为什么3亿年以前的蟑螂,和现在我们见的蟑螂形状基本上一样,这就证明它能够适应地球的变化,一般来说生物要进化,3亿年以前的到现在,可能形状会有很大的变化,但是蟑螂没有,为什么?当时我想,这蟑螂身体、体内一定有一些能够适应地球环境对它的伤害的这一些物质。
三亿年前,蟑螂就已经出现在地球上,并且至今它们的外形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只是,今天生活在美洲的蟑螂体长大约为1.5英寸左右,而这只古蟑螂却有3.5英寸长。
收集到的关于蟑螂的信息越来越多,李树楠对蟑螂的好奇也就越来越大,蟑螂到底还有哪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也许您有过这样的经历,家里发现了蟑螂,一脚踩下去,明明看见它死了,可一会你再找它的尸体的时候,却发现没了。哪去了呢?也许您不会想到,它又逃走了!
据英国镜报报道,蟑螂的再生能力非常强,不仅在身体受伤之后,能趁人不备,迅速逃走,即使在它被斩首以后,也还能够存活九天。曾经有英国的一个科学家还做过相关的实验,他把一只怀孕的雌蟑螂切掉脑袋,过了一会,他发现原本放在试验台上的蟑螂没了,于是,他四处翻找,最后,终于在一个废纸篓里找到了那个无头的蟑螂,这个时候,他发现蟑螂还活着,不仅活着,还生下了几支小蟑螂。
国外曾有生物学家根据蟑螂的生态习性下了一个定论:如果一旦发生核爆,在影响区域的所有生物都会消失殆尽,只有蟑螂不会灭绝!因为它的生存力极强!
小蟑螂和成年蟑螂吃同样的食物。肉类和淀粉类食物时它们的最爱。
李树楠:它什么都吃,它是杂食性的,它甚至饥饿的时候,它可以吃报纸,可以啃书,你的书它也吃,还有,在没有纸和书可以吃的时候,它可以吃赛璐璐,就是过去那个唱片,它都可以吃的,它吃了以后都可以充饥的,所以它的奇怪就在这里,生命力特别强,你饿不死它的。
没有食物,蟑螂可以存活一个月,没有水蟑螂只能存活一星期。所以当您看到一只无头蟑螂在地板上爬来爬去时,您可千万别惊声尖叫,因为蟑螂没有头也能活一个星期,甚至生儿育女。
不仅如此,蟑螂组织修复的本事也不小,很多顽固的、难以治愈的伤口只要敷上些蟑螂烘焙之后的粉末,就能彻底好转。在民间,这个方法多少年来一直流传着,在《本草纲目》、《神农百草经》、《中国药用动物志》、《全国中草药汇编》等典籍中,李树楠就看到了很多相关的记载。
李树楠:本草纲目上说,蟑螂有活血的作用,治疗毒疮的作用,还有溧水的作用,所以在中医药的经典著作里,也有用蟑螂治病的记载,所以我就感觉到,我们的祖先很早很早以前,不仅是民间,就在我们的中医药典籍里面,也有蟑螂治病的记载。
昆虫作为药物治病,在我国已有2000多年的历史。据最早的文字《周礼》记载,“五药,草木虫石谷也”。可见古代人们已认识到“虫”是药材之一。《神农本草经》列出的虫药就有29种,明代名医李时珍的《本草纲目》则将虫药扩充到106种,到目前为止,我国中医的药用昆虫达300种之多,如蚂蚁、蜜蜂、蟑螂、蝉壳、斑蝥、螳螂、家蚕和苍蝇等昆虫。
既然蟑螂如此有用,那养蟑螂岂不是很赚钱?尽管对蟑螂的了解越多,好奇心就越强,但蟑螂毕竟是害虫,它们生活在不卫生的地方,带了很多细菌、病毒还有寄生虫卵,因此就算蟑螂有这么多神奇的能力,但如果我跟您说,你这个伤口只要敷点蟑螂在上面很快就好了,我想敢接受这个方法的人也不多,不仅因为大家觉得这东西恶心,更重要的是,如果直接用蟑螂来治病,就很容易让人受到感染。这该怎么办呢?
蟑螂原是生活在热带的昆虫,所以非常怕冷,当温度下降到0℃以下的时候,它的生命就受到严重威胁,甚至会死亡。所以到了冬天,它多半会在有取暖设备的房子里活动。
蟑螂白天隐藏,一到晚上才出来四处寻找食物。它的食量很大,吃得东西也很杂。
正是由于蟑螂到处爬行,无所不吃,它们沾染和吞入了很多病原体,再加上它们边吃边拉的恶习,成为一些病原体的机械性传播者。
知道了蟑螂可以入药以后,学习药理的李树楠就决定采取一种科学的方法饲养蟑螂,然后再把蟑螂体内的有效成分,一个一个地分离出来,那是1968年,他32岁。
李树楠:说蟑螂是害虫这个观点没有错,因为它生活在,携带了很多细菌,病毒还有寄生虫卵,所以那是不科学的,我们应该把对人体有害的部分用科学的办法,把它除掉,然后把真正的蟑螂体内的能够促进细胞再生,促进修复,创伤修复,抗病毒的、抗辐射的这些成分,才能够一个一个地把它分离出来。
在云南很多老百姓家里,都有一种叫做“美洲大蠊”的蟑螂,这种蟑螂体呈红褐色,体长25—40毫米之间,前胸背板有一个大的黑褐色蝶状斑。是室内最大的蟑螂。
经过筛选,李树楠决定养殖这个居家蟑螂里的大个头。
李树楠:我最初在自己家里做,就我把装自己衣服的一只木箱,把衣服扔了,放在旁边,腾出来饲养蟑螂。
蟑螂喜欢选择温暖、潮湿、食物丰富和多缝隙的场所栖居,李树楠把蟑螂养在了自己的衣箱里。
为了防止衣箱太憋闷,蟑螂喘不过气来,李树楠还在衣箱上面开了一个通气孔,并且专门设置了投放食物和水的地方。
有吃有喝,蟑螂在李树楠的衣箱里无拘无束地生活着,它们繁殖得也非常快。
在饲养蟑螂的同时,李树楠开始准备试验用的仪器。但这时,问题也来了。
李树楠:那是最困难的时候,试验开始的时候,首先我要做动物试验,不能首先就用人做试验,不能的,不允许的。做动物试验的时候,我只要有一支注射器我就可以开始试验。所以买了注射器以后,煮沸的这个煮沸盒,还有其它一些器件、手术的器件等等就没有钱买了。
大家都知道,平常打针要用注射器,做试验也要用这个东西,同时还要有消毒用的煮沸盒,另外纱布、手术剪、持物镊、显微镜、离心机等等,这些都是进行动物试验必须要有的仪器设备。但是,李树楠在试验的开始不仅没有显微镜、离心机这些大件,甚至连个小小的煮注射器的盒也买不起。没办法,他只好把自己喝水的茶缸洗干净了,用来煮针头针管,但不是所有的机器都能这样凑合的,比如说,试验用的动物,显微镜、离心机这些是必须要花钱的啊。他该怎么办呢?
李树楠:怎么办呢?刚才我说,我到洲医院卖血啊,一个月去卖一次,卖一次血可以得到大概300块钱,我可以买很多东西了。但是我卖了血以后,第二天我照样上班,照样去拉车。
说到卖血挣钱,然后再去买试验设备的事,李树楠一脸的平静。他告诉我们,随着试验的一步步推进,需要的设备也越来越多,那些年,晚上回到家他就做试验,天一亮,他又要赶去码头、车站,去做搬运工,所以,那些年,往往是这样,一拿到钱,他就会跑去买试验的设备。到入不敷出,实在拮据的时候,他又会跑去卖血。
日子就在这样简单、重复和单调的节奏中一天一天流逝着,李树楠的蟑螂也越养越多。但这时,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李树楠:特别我们感到困难的是,化学工作没有办法深入,因为蟑螂里的化学成分非常非常复杂,所以我们就不得不想到,一定要组织一个团队,一定要请有高水平的化学分析能力的人来参与这个工作。
蟑螂很容易找到,它的生命力非常顽强,同时繁殖量又很大,所以养蟑螂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蟑螂体内的化学成分复杂,到底是哪些成分对于疾病的治疗在起作用?哪些成分又是可以抛开不计的呢?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蟑螂体内化学成分的分析工作让李树楠一筹莫展。
一个偶然的机会,他找到了中国科学院昆明植物研究所。
李树楠:后来找去找来,我们就找到中科院昆明植物研究所一位很有能力的一位研究员。胡中研究员,因为他是搞生化,所以他对这个生物化学方面有很深的造诣,他们的设备比较好,植物研究所的设备在全国都公认,他们的化学水平都是高的,所以最后找了胡忠教授。
蟑螂在民间有着非常好的治疗创伤的疗效,李树楠决定把蟑螂中有效的成分提取出来,提取什么呢?就是提取它的有效的化学成分。但化学成分的提取又是一项非常困难的工作,对于当时收入微薄的李树楠来说,一没经费、二没技术,困难是可想而知的。所以,当李树楠找到中科院的胡忠教授时心情是非常激动的。
于是他们两人合作,后来又陆续有一些年轻的同志参加到研究中来,他们用了10多年的时间,终于提取到了促进伤口愈合的有效成分,并把它做成了中药制剂。但这种药的疗效如何?它真的能有快速促进伤口愈合的功效吗?
按照国家规定,一种新药,在动物试验成功之后,才可以正式批准进入人体临床试验阶段,在正式人体试验之前,李树楠决定自己先来以身试药。
李树楠:我用那个电烙铁,烧红以后,在自己的腿上烧伤。
李树楠:烧了以后,大概有一个,伤口大概有一个橄榄这样大,一个洞,然后康复新滴上以后,第二天它水肿,要肿的,开始的时候要红肿,红肿就消了,第三天开始它的肉芽就长起来了,大概一个星期到十天,它就修复了,最后留下一点很轻微的疤,留在这里。
随着试验的成功,药物的市场需求也不断增多,原先狭小的试验室已经无法满足生产要求。
在获得国家发明专利和新药证书以后,李树楠将蟑螂的养殖技术和提取工艺卖给了国内的制药厂。今天,用美洲大蠊为原料制成的中药,在国内四家药厂大量生产。根据其中一家药厂的统计,每年销售产值4200万元人民币,每年创造的经济价值也达到了一千万元人民币。
今天,在大理、在西昌,养殖蟑螂已经成为一种新兴产业,数千亿只蟑螂被企业化地生产着,李教授负责提供饲料配方,养殖人员负责照顾喂养蟑螂。越来越多的人改变了蟑螂是十恶不赦害虫的观念,越来越多的人正在科学地饲养蟑螂,因为蟑螂给人们带来了财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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